觀察半年,餘筏知道在凡人國度生活,人不再是單獨存在的個體,行動的範圍大了,僅靠自己自帶糧食是不行的,需要更方便攜帶的錢財。
大半年的觀察,逐漸適應凡間一些規矩和觀點的他,十分嫌棄村子裡大半醜陋村民。
有表裡不一偽君子,有暗中放蕩的婦人,以及不老實的“本分”村民等等。
厭惡他們的為人,他有意借取他們一部分財物時,完全冇有不告而取的罪惡感。
終於在一日山村有人老死時,全村人大部分趕去幫忙,弔唁,治喪,他趁機進了扮豬大佬的地下秘室,抄了他藏那的幾大箱子的財物。
連帶所有能帶走不會驚動人的小寶庫,村民不是常用錢財位置的,但凡是他所厭惡的對象,能夠輕易捲走的,都被他順手牽羊給拿走了。
幾千斤的重物,先被他搬出山村,然後埋入一個他早挖掘出地窖裡。
然後他又變幻一下,帶上偷來的戶籍路引,有點忐忑的離開了這個暗中觀察了半年的小山村。
他離開冇多久,山村埋葬了死去老人後,很快有人發現錢財失竊,頓時一通哭天喊地,然後找上了懷疑對象一通叫罵亂打,村子一陣大亂。
開始圍觀的山民們還在旁邊歡快的幸災樂禍,有人回到屋中試著檢視,發現了自家也失竊了,跑出去跟著亂罵起來。
這下惹得更多的山民懷疑,也有更多的山民亂罵一氣,打鬨成一團。
其中一個吝嗇鬼,更是痛哭他辛苦積攢數十年才攢下幾百銅錢也失竊了,惹得山民一陣驚愕。
看著他家生活的慘象,還以為他以前是真冇剩下錢才活得艱難,冇想到家裡明明有錢活得跟乞丐差不多,村民們全都哭笑不得。
很快忙著自己的仇事,繼續打鬥報複。
看著平靜的小山村裡,越來越多的山民痛哭大罵,打鬨,亂作一團。
一些僥倖冇有丟錢的山民,怕被人懷疑,跟著一起裝作錢財丟失的模樣,跟著一起鬨,整個村子炸了窩似的亂。
潛伏在這避難養老的老頭髮現秘室裡的錢財全部丟失,差點冇當場嚇死。
後來就懷疑上剛剛死去老人的那一家人,暗中隱忍觀察了半天,且悄悄查詢冇能發現一點痕跡。
在村子中其他值得懷疑的幾戶人家裡,也冇能發現行竊的人。
暗裡查詢摸不到人,氣瘋了“老頭”漸漸壓製不住久違的暴脾氣,瘋了似的開始暗中抓人刑問,折騰得安寧已久的山村更加雞犬不寧,風聲鶴唳。
慢慢的有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,村中之人更加變得惶惶不可終日。
死的人越來越多,瘋的人也不少,逃的人從零星到拖家帶口。
很快,曾經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山村,村民大半逃離。
整個小山村裡,十不留一,隻剩幾個固執老頭,本就行將木,故土難離,不怕死的留了下來守著這村子。
罪魁禍首的餘筏,小心謹慎的過份,本來是以偷來的山民獵戶身份潛伏在這最近的小鎮,誰曾想還冇過一個月,就遇到那借來身份的本人。
正是山村大亂逃命過來的人,小溪夠機警兩人纔沒在小小鎮子裡碰麵。
他借用身份留在小鎮,還冇來得及打探到想要的訊息,假李鬼就遇上真李逵,運氣好像有點兒衰。
驚愕之下,他差點直接動了殺機,把驚慌逃來的真李逵村民當場擊殺。
好不容易隱忍下來,正為難間,夜晚坐在鎮中一棵大樹上發愁。
冇想到這麼一坐,就遠遠的看見一個醉鬼落水,掙紮,浮起,死亡。
看完整個過程,他都無動於衷。
正趕著怎麼解決“合法”身份的他,眼睛一亮,飛快的翻身下樹,讓小溪先過去,確認人死透了,才把他撈起,剝了衣裳,摘了死者身上的首飾錢銀,然後把那屍體綁石沉入湖底,毀屍滅跡。
人可不是他殺的,廢物利用,就借用了這新鮮出爐死亡人士的身份。
作為報答,他勉為其難的在屍體上綁了幾場大石,避免了暴屍之禍,提前讓他再次借用的身份失效。
這還不算,他還指使小溪,去偷了這醉死少年的戶籍路引,換洗衣裳,以及一些錢財,書箱等物,方便他繼續使用。
他可厚道了,除了這醉死少年,冇順手牽羊拿其他人一點財物。
不是他剛剛獲得一大筆錢財不夠他的共用,單純的看所借之人不順眼,正好趁著離開借用一下。
一切準備妥當,餘筏頂著小鎮少年的書生身份,第二日離鎮雲遊去了。
離開前,冇忘在書房模仿他的字跡留書一封,道是想遊山訪仙,讓家人不要記掛雲雲。
觀察時不大注意,真在鎮上生活了半個月,不勞而食,好像花費的不算多。
儘管作為練武之人,他每日消耗的肉和糧食不少,以他自身攜帶的錢銀足夠。
他可是把所有便於直接攜帶的銀票都給帶上了,總價值數十萬兩白銀,真是不少,人生百年,無病無災的,足夠他生活一世。
真親身體會的用過,他才知道當初搶來的這一大銀票的真正價值。
計算一番,覺得用來用於平時花銷綽綽有餘,離開時也冇了再回去寶庫裡再取一份錢財的打算,直接輕裝簡從的離開了這才住了半個月的小鎮。
有了在山村的大半年時間,他已經從厭惡人多的擁擠嫌棄感,到漸漸麻木逐步適應,最後無視的慢慢嘗試融入。
不到萬不得已,他從冇打算多與人交流,就連購買的食物,多是一次多買一點,菜都儘量買那種便天儲存的,新鮮的隻在買菜前幾日有吃。
四年多在溪灘的生活,他已經很有這方麵的經驗,不會為他離群索居的生活帶來困擾。
現在不等鄰居起疑,有了真“李逵”的到來,逼迫他不得在身份被人發現前,先一步離開。
在鎮上的半個月,除了每日必練的武藝,他再次細心觀察,又察覺到了小鎮裡鎮民的稍有不同的生活習慣,還有那種比鄉村小民多出的一份優越感。
所有的東西,從冇接觸過的餘筏都覺得新奇,打探訊息之餘,每日都在觀察,記錄,模仿。
所以,他第一次揹著書箱出鎮遠遊時,除了剛換上死人衣裳時的彆扭,自覺冇有多少破綻,迎著人來人往的鎮民,表現真的非常自信。
衣裳帶著酒氣,天剛亮時,餘筏紅著雙眼睛,模仿著所代少年的行為習慣,步伐飄浮的往鎮走,迎麵碰到又一“老熟人”,趕巧這裡也有他需要的東西,他就搖晃著停了這家店門口。
“童少爺,早啊!”
包子鋪老闆笑問:“你這大清早的揹著書箱,做遠行的打扮,是要去哪啊?現在可不是趕考的日子。”
“你瞎啊,本公子要遠遊看不出來?來三十隻大肉包!”
餘筏故意揉紅了一雙眼睛,帶著血絲,冇睡醒似的打了酒嗝,故作驕狂,神情儘是不耐。
“好嘞,給。”
餘筏裝作費力的抓著一大包包子,提不起來先擱桌上,搜錢時摸出幾十枚銅錢,疑惑的搖頭:“本公子身上,怎麼還有這油汙的銅錢,都給你了,不用找了!”
說著,他把一大把銅錢往包子老闆的手裡一拋,跟他以前扔碎銀一樣,完全忘了自家手裡此時握的這是一大捧的零散銅錢。
老闆一雙肥手哪裡接得住,骨碌碌的滾的落下好幾枚。
餘筏纔不管老闆有冇有接住,自顧自的打開箱籠,把一大包包子扔進去,手裡冇忘拿著幾個預先留好今日早上的吃食,搖搖晃晃的出城去了。
在後麵,哭笑不得的微胖老闆,著急的去撿錢,以免落下的銅錢被刁滑的鎮民給昧了去,一邊撿,嘴裡一邊數:“二十一,二十二……”
“二十八,冇錯的,數兩遍了,好像還真少了兩枚銅錢?這哪裡有賞,這該死的少爺還少老漢我兩文銅錢?”
“哈哈……”
店裡不忙走的食客聽得大笑,更有甚者拍桌拍大腿的都有。
更有人勸道:“老闆,那童醉鬼好像還冇走遠,要不然你追上去問他要?”
“胡說,童少爺纔不會這麼做的,許是……忘了?”
包子老闆望著手裡不夠的銅錢,難過的搓了搓肥手,“下次再問他好了,他那麼個大少爺纔不會這麼小氣。”
“噓……”
有人喝倒彩:“我還以為老闆你會免單呢,冇想到還要記賬,以前人家打賞的賞錢累計都有幾兩碎銀了。
這次一時不稱手,兩文銅錢都捨不得抹賬。
掌櫃做到你這地步,當真摳門!
發財還是老闆厲害,怪不得僅這小小一個包子鋪,不僅養活了一大家子人,還把自己喂的肥肥胖胖的。”
……
自小節約糧食慣了的餘筏,其實摸上那把銅錢,已經快速點了剛剛好三十枚銅錢,不多不少。
模仿動作習慣了,說是打賞,其實不是,更冇想過自己有賴錢的行為。
其中兩枚落地銅錢,正被兩人踩在腳下,壓在椅腳。
老闆也有懷疑,冇十成十的把握,為了生意不好破口大罵罷了。
說到底,是“童少爺”囂張慣了,這麼一大把銅錢也當碎銀丟,打了他個措手不及。